2010年3月31日 星期三

梅特林克的點字板-評《群盲》


在文章開始之前,請容我先向路易斯.布萊葉(Louis Braille,1809-1852)致敬,此人於四歲時失明,但憑藉著努力他進入了世界上第一所盲人學校-巴黎皇家失明青年學院,而後更成為出色的大提琴跟風琴演奏家,但他最大的成就是發明了布萊葉點字法,雖然這套系統到他死後13年才獲重視(在他生前甚至是不被允許在學校教導的),但到今日已成為全世界盲人通用的文字,而且也可以轉譯成目前所知的任何語言。



《群盲》開場的片段,透過舞台上懸掛的景觀箱,說明場景為森林並建立起這齣戲非寫實的規則,首先是台上唯一著西裝的神父(可被引申為有智識者、有權者或支配者),隨著破碎的節拍器聲音,帶領著裝扮成裸身木偶的群盲們從舞台上緩緩走過,接著換上日常衣物的群盲們,展開一連串由日常生活變形而成的舞蹈動作,其中一段,每個盲人出列以不同的方式行進,但最後經過神父雙手的撫慰(也許是教育,或甚至是催眠?)又回到整齊劃一的隊伍中,導演洪千涵在文本開始前,不花半個字,已經清楚的引導觀眾思考,在導演/演員、神父/盲人、個人/社會之間,究竟有什麼差別呢?



隨著樹木景片緩緩降下,群盲開始展開了辯論,帶他們出來散步,明眼人的神父不見了,眾人商討該如何是好,在此演員們使用非寫實並固定的動作,在台上慌張游移,雖突顯了《群盲》描述眾人皆被操縱的主題性,但起先卻犧牲了台詞中間的韻味,但隨著劇情的推移,我們逐漸看到了盲人們的情感,老盲婦說「神父在說話的時候你們都在說話」,年輕盲女對於太陽、花的情感與回憶,逐漸讓那些非寫實的元素(星星的聲音、由樂手帶著手電筒所裝扮的狗)堆疊出再寫實也不過的恐懼。



而後群盲們終於發現死去的神父,陷入一片哀傷,此時寂靜了大半場的瘋姐妹帶著她的嬰孩,緩緩走過台前,無聲的痛哭令人動容,最後群盲們聚集成一個大肉球,這時天空及觀眾席都下起雪來了,遠方似乎傳來腳步聲,但是此時唯一能看得見的嬰孩只能哭而無法言語,而那些能言語的群盲們,卻又都看不見…



今晚的演出,導演洪千涵運用許多嶄新的手法,不著痕跡卻忠實地替我翻譯了這片百餘年前(此劇本於1891年首演)梅特林克所留下來,名為《群盲》的點字板,原來上頭寫著:

“原來你我,皆是群盲”

邱昱翔

1.此段文字摘錄改寫自維基百科,詞條目:「盲文」、「路易斯.布萊葉」
 



2010開春公演--群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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