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2月7日 星期日

《死亡計畫》導演/蔣執中專訪

國立臺北藝術大學戲劇學院2014冬季公演
《死亡計畫》導演/蔣執中專訪

撰稿人:涂佳吟、蔣韻儒
日期: 2014/12/03

Q1.本次執導《死亡計畫》的核心理念?

對我來說,死亡本身是很簡單、很突然會發生的,重點它是未知的,而且不管你生前生活如何,死亡這件事情在最後只能由你獨自面對,這一點算是我在處理這個劇本時很重要的中心思想。

因為這齣戲在第一幕就很明顯的扣緊死亡這件事,殺手是隨機殺人,而非有目的的,因此人人都有可能成為下一個被害者,因此大家對於這件事情的不安感使得後面的治安委員會和種種計畫都變得不理性、帶有荒謬感,這在某一層面可以和現在的社會互相比照,只是劇作家用「死亡」來表達那種不安,扣緊這個議題。反觀當今社會,其實社會大眾也是在自己對未來那種未知的不安和自我矛盾下,群體建立了某些機制,產生了類似兩黨對立、群眾盲從現象。

當然,除了這個主要議題,劇作家在每個不同段落也會有劇作家本人的一些哲學思想,例如妓女片段就帶出了伍迪˙艾倫對於存在主義的觀點,「既然人都要死,那為什麼要活,活著的意義為何」,或者像是醫生片段,當一個凡事都相信數據的醫生在面臨死亡時,卻問身旁的人相不相信靈魂轉世,這個反差本身就帶出了某種諷刺,因為就伍迪˙艾倫而言,他自己本身其實是個無神論者。

但說回劇本,其實劇作家在書寫時並沒有刻意要傳達自己的理論,這也是為什麼我在設計理念說明會時也沒有特別去訴說這部分,我會希望當觀眾看戲時是自己去聯想到這其中帶有某種哲學性。

Q2.導戲過程中遇到什麼樣的困難?

一方面是前面有提到的,伍式哲學在片段中應用的辯證應該怎麼更妥善的處理,讓他兼具戲劇性和理念,另一方面則是整齣戲的步調和節奏處理。前者部分像是妓女段中的「真實與否兩方辯證」其實就讓我思考了很久,後來和我的戲劇顧問聊過後,在他的建議下去看了《Without Feather》這本書,書中收錄了《God》和《Death》兩齣獨幕劇,這兩齣劇目其實不適合鑽研,而是適合直接拿來演,它的內容其實就是由生活中的片段組成,進而令觀眾去笑看這些過程,於是我便從劇作家的陷阱中跳脫出來,開始從整齣戲的核心去發掘其戲劇張力,有趣的是,這些哲學好像就從這樣的張力中衍生出來了。

從文本上來看,大家都會直覺性認為每個片段、角色都很飽滿,每件事情也都發生得很緊湊。我試著從這些緊湊中去找細節和呼吸,放膽留時間讓演員喘息和加深內容,使整個片段除了保持喜劇氛圍外,還能真實的打動觀眾,這是最困難的部分;接著就是確定好哪些片段該快、哪些要慢,藉由節奏的變化拉出不同角色的表演方式、質感和線條。

Q3.和演員的工作方式有採用特定的方式或體系嗎?

這部分倒還好,主要是會希望給演員單獨工作的時間,讓他們先發展,然後我藉由呈現出來的結果去拉出我想要突顯的部分,但也因為每個演員的發展性和工作方式還是有差異,因此會在了解後去調整每個人的進度和共同發展的模式。主要是不斷在真實度和笑鬧度之間做拉扯,找到之中的均衡點。

Q4.本次文本有嘗試和現實狀況,如鄭捷事件做聯結嗎?

其實當初發生該事件時也驚訝於兩者的相似和巧合,但在發展上並沒有要帶入社會事件,主要還是以「對未知的恐懼」做延伸,不過假如觀眾本身有產生聯結的話,也是覺得很不錯。

Q6.對於來看戲的觀眾,有什麼特別想說的話嗎?


我希望大家以輕鬆的態度來看這個議題、這齣戲,如果過程中沒有特別看到什麼也沒關係,至少能夠進到劇場笑一笑,在某些場景中被打動情緒,也許哭也許笑。而我對自己的期許,主要是希望自己能做到「外行人看熱鬧,內行人看門道」、「通俗中的不通俗」這樣的戲,找到通俗與藝術之間的平衡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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